第79章 厌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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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，某一个瞬间，他终究还是抑制不住，狂吼一声，奋力出拳，击碎了面前的玻璃。
沈梦瑶惊叫着闪躲，然而冷寂却一动不动，就便是玻璃碎片割伤了他的手和胳膊，他也依然纹丝不动，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楚似的。
其实……他当然能够感觉到疼，只是这份疼跟他心里的比起来，实在是微不足道。
最深刻的痛苦，永远只能是来自于精神上的。肉体的疼痛，总会有个极限，可是精神上的痛，却可以绵延不绝，永无止境……
“冷少，我……我去拿医药箱。”沈梦瑶稍稍回了神，对冷寂如此说。
她刚想转身，手臂却用力地拉住，她转头，看见的冷寂染血的手。她的眼瞳像是被鲜血灼烧了一下似的，轻轻地颤抖了一下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就被冷寂粗暴的吻给堵在了喉咙里。
这是什么情况？冷寂怎么突然这样了？！
沈梦瑶心中惊诧，然而还不等她想明白，耳朵里就忽然听见布料被撕碎的声音，紧接着，便觉得胸前一凉……她大惊，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反抗，却又马上想起，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，而她最大的使命，就是给他生一个孩子……
想到这里，她立刻停止了挣扎，任由冷寂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，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视线和空气当中。这让她万分羞窘，很想开口请求冷寂不要这样注视着自己，更想让他赶快把灯关掉，然而她却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羞，居然一直浑身发抖牙齿打颤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好在，冷寂的注视只持续了非常短的一段时间，紧接着，她就听见了他含混的叹息。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，也没有时间去确认了，因为，下一秒，她就被脸朝下死死地压倒了床上。
这样的姿势让沈梦瑶的呼吸变得非常困难，她挣扎着想要抬起头，却被冷寂的大手用力地按了下去，完全无法呼吸。
“别动，我不想看见你的脸。”冷寂淡漠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，不带丝毫的感情，瞬间便让沈梦瑶的心跌倒了谷底，摔得粉碎。
他就这么厌恶她么？即便是做最亲密的事情，也不愿意对着她的脸……
沈梦瑶难过地颤抖起来，泪水无声地涌出，她张大嘴巴，却发布出来任何声响，也无法呼吸。胸腔中钝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，她却已经无法分清，究竟是因为缺氧，还是因为伤心。
她开始条件反射地距离挣扎起来，冷寂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，松开了压住她后脑的那只手，却仍不忘冷冷地警告她：“不许转头，否则，下一次我不会再顾忌到你的死活。”
沈梦瑶听见了，她打了个哆嗦，却已经不敢多说什么，心里满满的只有可以活命的喜悦。她微微抬起头，呼吸着空气，从来没有觉得可以自由呼吸是如此美妙的事情。
然而，这样的感受，只维持了非常短暂的一瞬而已。
下一秒，撕裂般的剧痛便清晰地传来，让她无法抑制地发出尖锐的哀鸣，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子钉住的蝴蝶标本一般，徒劳地挣扎着，却那么的无力，根本无法改变自己被贯穿的命运。
她仿佛已经看见了死亡，看见了自己今后无限悲凉的命运。她的眼泪不断地流淌，心中忽然腾起了一丝丝的悔意。然而，这份感觉，也很快就被尖锐的剧痛彻底撕碎，她的大脑当中一片空白，再也无法进行任何的思考。她沉浸在痛苦的海洋当中，除了疼痛，什么都无法感受到。
冷寂在某方面的能力一向是非常强悍的，但是今天，他却有些痛恨自己的强悍。他丝毫不控制自己，甚至是不断地在心里催促自己快些结束的，然而，他却怎么都做不到。
他实在是对这个女人无感……不，应该说是厌恶，他也同样深深地厌恶现在的这个自己，厌恶自己正在做的事情。这样的情绪状态之下，他根本做不到正常地进行和结束。他只能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，才近乎半强制地让自己结束掉了这一切。
他没有丝毫愉悦的感觉，只有满满的厌弃。厌弃沈梦瑶，也厌弃他自己。
冷寂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昏死过去的沈梦瑶，大步流星地走进浴室里，飞快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。他讨厌与那个女人相关的所有一切，无论是气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，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体上沾染着与她有关的东西，这会不断地提醒他，他现在是多么的弱小多么的可悲。
他讨厌这种感觉！
从小到大，冷寂都被灌输要做一个强者的观念，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不优秀，他要样样突出，要把同龄人全都远远地甩在身后，要成为佼佼者，成为精英中的精英！他也的确是那样成长的，一直以来，他都是父亲甚至是整个家族的骄傲，直到……那颗肿瘤的出现，摧毁了所有的一切。
曾经的赞美和期许，曾经的责任与压力，所有的一切，都随着那颗肿瘤的出现，化为乌有。他从云端跌落到尘埃里，成为家族的弃子，生存的唯一价值，只剩下为家族延续血脉这么一条而已了。不再有人关心他曾经多么优秀，多么努力，多么有天赋……所有的一切，在随时都有可能终究的生命面前，什么都不是。
冷寂变成了一个笑话。他曾经是万众瞩目的商界奇才，他的头衔、荣誉、光环数都数不清，然而……这所有的一起，到最后变成了笑话一场，什么都不是。
什么都不是！！
冷寂拼命地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，一遍又一遍，一遍又一遍……他想要冲刷掉那个女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，想要冲走脑子里所有不愉快的记忆，然而这一切都好艰难，他竟然做不到。
他曾经可以完成那么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，让老师和长辈为自己惊叹，可是现在呢……
他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啊！
冷寂忽然用力地把花洒甩到一边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嚎，像是在宣泄，又像是在抗争。
良久之后，他终于停止了这样的行为，重新拿起花洒，把水温调到最热，再次冲洗自己的身体。
水温非常烫，几乎已经是在不烫伤皮肤的情况之下的最大限度了。这样的温度，让冷寂感觉皮肤上像是被千万根钢针不断地戳刺着一样，然而他却故意坚持着，不肯把水温调低一些。他是故意让自己疼痛的，只有这样，他才能冷静下来。
完成清洗之后，他穿好衣服，离开浴室，穿过卧室，走出了自己的房间。整个过程当中，他都没有看过沈梦瑶一眼，所以也并不清楚，那个女人究竟醒了没有。
他不关心这个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“笃笃笃——”他敲响了父亲卧室的房门。
里面很快亮起灯光，旋即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，紧接着是脚步声。房门打开，冷寂与父亲视线相对，相似的面容之上，却带着完全不同的神色。
“爸，我想跟您谈谈，一分钟就好。”冷寂先开口了。
冷博裕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，忽然注意到冷寂现在是穿着睡衣的，而且身上还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气息，以及还没有彻底干透的水迹。他忽然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……如果冷寂没有跟那个女人做那种事的话，以他的性子，是绝对不会愿意在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女人的情况之下，进行洗澡的。
这说明……他已经跟沈梦瑶做过该做的事情了。
这样的认知，让冷博裕脸上的神色终于动容了几分，似乎对儿子的顺从感到非常满意。他轻轻地点点头，开口说道：“好，说吧。”
他似乎没有让冷寂进入自己卧室的意思，而冷寂也的确不打算进去。所以，他就直接站在门口说了。
“爸，等沈梦瑶怀上孩子以后，我想做手术把那颗肿瘤切除掉，可以么？”冷寂说这番话的事情，脸上的神色非常平静。事实上，着并不仅仅只是一场询问或者请示而已，在他的心里，这更像是一种通知，无论冷博裕是否同意，他的这个决定都不会改变。
只不过，如果冷博裕许可的话，他的困难会减少许多，所以他才会特意跑过来询问。
冷博裕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，又马上反应过来。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，只是淡淡地看着冷寂的眼睛，问道：“手术究竟有多危险你也清楚的，你真的想好了么？”
冷寂点头，声音不高，语气却非常坚定：“我想好了。”
“那我不拦你。”冷博裕说。
冷寂稍稍松了一口气，轻声地说了一句：“谢谢爸。”说完以后，他也没有再看冷博裕的眼神，直接转身，朝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沈梦瑶还在他的卧室里，而且那个沾染过陌生人气息的房间他也不打算再用了，所以他才会选择去客房。
冷博裕见他离去的方向不对，本来是想要出声提醒的，但是嘴巴才刚刚张开一条缝隙，他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旋即慢慢地将嘴巴重新闭紧，不再发出任何声响，默默地关门，继续睡觉。
然而，某一个瞬间，他终究还是抑制不住，狂吼一声，奋力出拳，击碎了面前的玻璃。
沈梦瑶惊叫着闪躲，然而冷寂却一动不动，就便是玻璃碎片割伤了他的手和胳膊，他也依然纹丝不动，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楚似的。
其实……他当然能够感觉到疼，只是这份疼跟他心里的比起来，实在是微不足道。
最深刻的痛苦，永远只能是来自于精神上的。肉体的疼痛，总会有个极限，可是精神上的痛，却可以绵延不绝，永无止境……
“冷少，我……我去拿医药箱。”沈梦瑶稍稍回了神，对冷寂如此说。
她刚想转身，手臂却用力地拉住，她转头，看见的冷寂染血的手。她的眼瞳像是被鲜血灼烧了一下似的，轻轻地颤抖了一下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就被冷寂粗暴的吻给堵在了喉咙里。
这是什么情况？冷寂怎么突然这样了？！
沈梦瑶心中惊诧，然而还不等她想明白，耳朵里就忽然听见布料被撕碎的声音，紧接着，便觉得胸前一凉……她大惊，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反抗，却又马上想起，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，而她最大的使命，就是给他生一个孩子……
想到这里，她立刻停止了挣扎，任由冷寂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撕碎，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视线和空气当中。这让她万分羞窘，很想开口请求冷寂不要这样注视着自己，更想让他赶快把灯关掉，然而她却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羞，居然一直浑身发抖牙齿打颤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好在，冷寂的注视只持续了非常短的一段时间，紧接着，她就听见了他含混的叹息。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，也没有时间去确认了，因为，下一秒，她就被脸朝下死死地压倒了床上。
这样的姿势让沈梦瑶的呼吸变得非常困难，她挣扎着想要抬起头，却被冷寂的大手用力地按了下去，完全无法呼吸。
“别动，我不想看见你的脸。”冷寂淡漠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，不带丝毫的感情，瞬间便让沈梦瑶的心跌倒了谷底，摔得粉碎。
他就这么厌恶她么？即便是做最亲密的事情，也不愿意对着她的脸……
沈梦瑶难过地颤抖起来，泪水无声地涌出，她张大嘴巴，却发布出来任何声响，也无法呼吸。胸腔中钝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，她却已经无法分清，究竟是因为缺氧，还是因为伤心。
她开始条件反射地距离挣扎起来，冷寂也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，松开了压住她后脑的那只手，却仍不忘冷冷地警告她：“不许转头，否则，下一次我不会再顾忌到你的死活。”
沈梦瑶听见了，她打了个哆嗦，却已经不敢多说什么，心里满满的只有可以活命的喜悦。她微微抬起头，呼吸着空气，从来没有觉得可以自由呼吸是如此美妙的事情。
然而，这样的感受，只维持了非常短暂的一瞬而已。
下一秒，撕裂般的剧痛便清晰地传来，让她无法抑制地发出尖锐的哀鸣，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子钉住的蝴蝶标本一般，徒劳地挣扎着，却那么的无力，根本无法改变自己被贯穿的命运。
她仿佛已经看见了死亡，看见了自己今后无限悲凉的命运。她的眼泪不断地流淌，心中忽然腾起了一丝丝的悔意。然而，这份感觉，也很快就被尖锐的剧痛彻底撕碎，她的大脑当中一片空白，再也无法进行任何的思考。她沉浸在痛苦的海洋当中，除了疼痛，什么都无法感受到。
冷寂在某方面的能力一向是非常强悍的，但是今天，他却有些痛恨自己的强悍。他丝毫不控制自己，甚至是不断地在心里催促自己快些结束的，然而，他却怎么都做不到。
他实在是对这个女人无感……不，应该说是厌恶，他也同样深深地厌恶现在的这个自己，厌恶自己正在做的事情。这样的情绪状态之下，他根本做不到正常地进行和结束。他只能采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，才近乎半强制地让自己结束掉了这一切。
他没有丝毫愉悦的感觉，只有满满的厌弃。厌弃沈梦瑶，也厌弃他自己。
冷寂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昏死过去的沈梦瑶，大步流星地走进浴室里，飞快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。他讨厌与那个女人相关的所有一切，无论是气息还是别的什么东西，他无法忍受自己的身体上沾染着与她有关的东西，这会不断地提醒他，他现在是多么的弱小多么的可悲。
他讨厌这种感觉！
从小到大，冷寂都被灌输要做一个强者的观念，他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不优秀，他要样样突出，要把同龄人全都远远地甩在身后，要成为佼佼者，成为精英中的精英！他也的确是那样成长的，一直以来，他都是父亲甚至是整个家族的骄傲，直到……那颗肿瘤的出现，摧毁了所有的一切。
曾经的赞美和期许，曾经的责任与压力，所有的一切，都随着那颗肿瘤的出现，化为乌有。他从云端跌落到尘埃里，成为家族的弃子，生存的唯一价值，只剩下为家族延续血脉这么一条而已了。不再有人关心他曾经多么优秀，多么努力，多么有天赋……所有的一切，在随时都有可能终究的生命面前，什么都不是。
冷寂变成了一个笑话。他曾经是万众瞩目的商界奇才，他的头衔、荣誉、光环数都数不清，然而……这所有的一起，到最后变成了笑话一场，什么都不是。
什么都不是！！
冷寂拼命地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，一遍又一遍，一遍又一遍……他想要冲刷掉那个女人留在自己身上的气息，想要冲走脑子里所有不愉快的记忆，然而这一切都好艰难，他竟然做不到。
他曾经可以完成那么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，让老师和长辈为自己惊叹，可是现在呢……
他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啊！
冷寂忽然用力地把花洒甩到一边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嚎，像是在宣泄，又像是在抗争。
良久之后，他终于停止了这样的行为，重新拿起花洒，把水温调到最热，再次冲洗自己的身体。
水温非常烫，几乎已经是在不烫伤皮肤的情况之下的最大限度了。这样的温度，让冷寂感觉皮肤上像是被千万根钢针不断地戳刺着一样，然而他却故意坚持着，不肯把水温调低一些。他是故意让自己疼痛的，只有这样，他才能冷静下来。
完成清洗之后，他穿好衣服，离开浴室，穿过卧室，走出了自己的房间。整个过程当中，他都没有看过沈梦瑶一眼，所以也并不清楚，那个女人究竟醒了没有。
他不关心这个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“笃笃笃——”他敲响了父亲卧室的房门。
里面很快亮起灯光，旋即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，紧接着是脚步声。房门打开，冷寂与父亲视线相对，相似的面容之上，却带着完全不同的神色。
“爸，我想跟您谈谈，一分钟就好。”冷寂先开口了。
冷博裕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，忽然注意到冷寂现在是穿着睡衣的，而且身上还带着沐浴露淡淡的气息，以及还没有彻底干透的水迹。他忽然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……如果冷寂没有跟那个女人做那种事的话，以他的性子，是绝对不会愿意在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女人的情况之下，进行洗澡的。
这说明……他已经跟沈梦瑶做过该做的事情了。
这样的认知，让冷博裕脸上的神色终于动容了几分，似乎对儿子的顺从感到非常满意。他轻轻地点点头，开口说道：“好，说吧。”
他似乎没有让冷寂进入自己卧室的意思，而冷寂也的确不打算进去。所以，他就直接站在门口说了。
“爸，等沈梦瑶怀上孩子以后，我想做手术把那颗肿瘤切除掉，可以么？”冷寂说这番话的事情，脸上的神色非常平静。事实上，着并不仅仅只是一场询问或者请示而已，在他的心里，这更像是一种通知，无论冷博裕是否同意，他的这个决定都不会改变。
只不过，如果冷博裕许可的话，他的困难会减少许多，所以他才会特意跑过来询问。
冷博裕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，又马上反应过来。他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，只是淡淡地看着冷寂的眼睛，问道：“手术究竟有多危险你也清楚的，你真的想好了么？”
冷寂点头，声音不高，语气却非常坚定：“我想好了。”
“那我不拦你。”冷博裕说。
冷寂稍稍松了一口气，轻声地说了一句：“谢谢爸。”说完以后，他也没有再看冷博裕的眼神，直接转身，朝着客房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沈梦瑶还在他的卧室里，而且那个沾染过陌生人气息的房间他也不打算再用了，所以他才会选择去客房。
冷博裕见他离去的方向不对，本来是想要出声提醒的，但是嘴巴才刚刚张开一条缝隙，他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旋即慢慢地将嘴巴重新闭紧，不再发出任何声响，默默地关门，继续睡觉。